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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殿霞:金融化视域中的数据幻象与全球经济不平等

※发布时间:2017-8-15 10:55:05   ※发布作者:habao   ※出自何处: 

  其次,金融化世界中国际资本流动的头寸核算形成了数据幻象。金融化的21世纪,整个人类依然处在马克思意义上的人对物的依赖阶段,虽然资本分割剩余的秉性没有改变,但是金融资本的脱域性与任性带来的分割剩余的能力发生了巨大变化,其深层原因在于金融化使资本集聚史无前例。第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全球化进程推动资本集聚。有人认为是全球化带来了金融化,也有人认为是金融化导致了全球化。事实上,金融化与全球化之间是一个正反馈过程,全球化为金融化提供契机和径,金融化又加速推进全球化,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二者的反馈不断增强。全球化进程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无论是战争还是和平,转型还是发展,全球化都在不断推进,不断加速。20世纪上半叶50年的世界战争并没有阻断全球化,20世纪下半叶的世界转型更是全球化的加速器,尤其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肇始于美国的金融创新成为全球化进程中的强力兴奋剂,进入21世纪,短短十几年,资本实现了金融化,这一现实境遇正是皮凯蒂所反映的,同时也是他所忧虑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商业和金融全球化令人惊叹的进程”,这样的国际资本流动使全球化成为21世纪人类历史进程的铁律,全球化是资本聚变的一个方面。第二,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生产过剩为资本集聚提供物质条件。与19世纪以产业资本为主导的时代相比,21世纪是以金融资本为主导的资本金融化的时代,但是,这样的经济现实在财富的创造与分配过程中没有改变资本的本质。首先,资本在时空叠加条件下流动。资本的扩张实现了全球化和金融化,全球化背景下,人类的时空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叠加。20世纪80年代后的30多年时间,资本实现了前所未有的金融化。全球化的现实是资本攻城略地的结果,是资本与互动的结果,因为商业和金融全球化之迅雷不及掩耳的进程是难以通过人为的力量加以调控和的,金融化的国际为资本提供了畅通无阻的流通渠道。其次,金融化没有改变资本分割剩余价值的秉性,改变的只是分割的模式和比例。一方面,全球化作为资本扩张的结果为资本在全球范围内分割剩余价值创造了有利条件。另一方面,金融化又把所有价值全部融入资本金融体系,并在这一体系中重新分割。就资本对剩余占有而言,金融化是资本在全球范围内分割所有剩余价值的最优和最有效手段。总之,金融化无论在时间上还是空间上都放大了资本“最大化”占有剩余的能力,这是21世纪资本所具有的最鲜明的时代特征,而且在《21世纪资本论》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金融化本身预设着经济不平等,经济不平等问题也是皮凯蒂关注的重点。皮凯蒂认为资本带来的不平等问题更多地集中在一个国家内部,而不是国家之间。无论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他们之间的收支状况实际上远远比人们想象的平衡得多。他说“关于资本的不平等这个问题更多的是一个国家内部的问题,而不是国与国之间的问题。资本所有权的不平等造成的每一个国家里富人和穷人的冲突,远比其导致的国家间的冲突更严重。”“20 世纪80 年代以来,金融全球化的一个特点是许多国家之间的净资产头寸几乎趋于平衡,但绝对值还是比较大的。换句话说,许多国家持有大量其他国家的资本,相应地,其他国家也持有这个国家的资本,这两方的头寸大致是相等的,因此净国外资本接近于零。从全球来看,这些净头寸之和当然为零,因此全球财富总值等于全球(作为一个整体)的国内资本。”可以看出,头寸是皮凯蒂研究不平等的重要工具。头寸是一个金融学术语,原指“银行、非银行金融机构(如证券公司)及其他投资者等在一天的营业结束时,所拥有的某种特定金融资产的数量情况,如拥有营业资金、外汇、股票、债券、期货合约、期权合约等的数量状况。”皮凯蒂书中的资本头寸是指一定时期内资本在国家之间流动中持有的各种资产的数量状况。他用“头寸相等”描述资本在国际流动中的平衡。我们不否认头寸概念在国际金融领域的重要性,但是用头寸概念所表达的平衡值得我们深思,这与他的著作所呈现的21世纪资本的内涵及其本质之间不一致。

  最后,数据幻象的本质与国际平衡之间的悖论。皮凯蒂用“头寸相等”描绘的数据幻象预设着空间上的不平等,这与它所的国际资本平衡形成悖论。20 世纪 80 年代以来,金融全球化以及国家之间资本竞争加剧,导致了国家之间严重的不平等。皮凯蒂考察了金融全球化,而且也关注了全球经济不平等,他透过全球范围内财富不平等的动态变化以及造就这一变化的规律,提出金融化会不会导致全球资本出现前所未有高度集中的问题,而且还提出对21世纪资本的考察必须具备全球视野。他指出“可以肯定的是,财富的不平等程度在1980-1990年再次开始加深,金融全球化使我们越来越难以在一国的框架内衡量财富及其分布状况:21 世纪的财富不平等状况越来越需要从全球的视角进行测度。” 然而他以“头寸相等”为依据把不平等的讨论局限于一国内部。当然,皮凯蒂的分析对于主流经济学家而言是极具力的,从可计算的头寸来看,资本在国家之间的流动似乎并没有带来太大的不平等,而且他以数据为依据的推理似乎也是天衣无缝,但事实果真如此吗?“资本只有一种生活本能,这就是增殖自身”,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资本实现增殖的手段就是流动。在金融化世界中,资本最大化获取剩余价值的最佳手段越来越通过摸不着看不到的金融工具来实现, 21世纪的资本金融化不仅没有改变资本最大化占有剩余的本性,而且通过层层放大的杠杆使“最大化”实现了几何级数的膨胀。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出现了:金融资本在国际流动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一个趋于平衡的头寸吗?皮凯蒂的“头寸相等”与最大化占有剩余价值的资本本质形成了明显矛盾,他基于头寸平衡的国际平等观点陷入悖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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